城先前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恶事圣上早已有所耳闻,此番也是借机敲打惩治侯家。
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阿七又忍不住扫了眼裴屿舟穿着的粗布麻衣,还有脚上那双裂了口的布靴,咽了咽喉咙,几次欲言又止。
虽说入乡随俗,可世子这身打扮也太,简朴了些……
若非容貌气质依旧,他真要认不出了。
斜睨了阿七一眼,裴屿舟将他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,他勾起唇角,笑得危险:“还有事?”
拼命摇头,阿七转身离开,只是没走出两步他又想起桩事,便回头问:“世子,再过十几日程姑娘便及笄了,您可要给她备些礼物?”
踏着夕阳光,悠懒地走在乡间小路,裴屿舟头也没回,丢下两个字:“废话。”
压下惧意,阿七硬着头皮,拔高了嗓门:“您可需要银钱?”
回他的是个迎面而来的橘子。
下意识伸手接住,阿七郁闷地揉着剧痛的脑门,心道:我这不是想让您和程姑娘过得稍微体面些。
虽然神医要您自己挣诊金,但也没说不让你们用家里的钱改善生活。
好歹在国公府都是锦衣玉食的,如今落魄成这副模样,怎么还像是很享受一般……
推开院门,裴屿舟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炕头,笑着和李月儿一起啃红薯的若梨。
虽然她的眼睛不再明亮,但如此单纯喜悦的笑容依旧动人。
停下脚步,他站在院子里,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来。
裴屿舟知道这才是她喜欢的生活。
平淡,却自由欢乐。
若是她能看见便更好了。
“阿梨,你哥哥回来啦!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给你带好吃的……”推了推若梨的胳膊,啃得满嘴金黄的李月儿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裴屿舟的两只手,最后视线又移向他胸口。
眼眸亮了一瞬,又在看到那探出的小脑袋时沮丧地黯淡下来。
鼓了鼓嘴,李月儿心道难不成他是准备晚上给阿梨烤兔子肉吃?可那小家伙看着还很小呢,身上的肉都不够塞牙缝的。
好歹得再养些日子。
正秀气地啃着红薯的若梨抬起头,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。
每次裴屿舟回来李月儿都是最兴奋的,哪怕在他面前最多只能蹭到一两块吃的,还是乐此不疲。
因为若梨总会悄悄再塞给他们姐弟一些。
少年将背上的篓子搁在院里,又去井边打了些水仔细净手,确认没有明显的血腥味后,方才走进来。
他面无表情地斜了李月儿一眼,她郁闷地撇了撇嘴,捧着啃到一半的红薯,顺便揪起旁边正玩陀螺的李永诚,将他也带出去。
走到凳子前坐下,裴屿舟牵过若梨沾了焦泥,黑乎乎的小手,用帕子擦干净,和之前一样,将挂在腰间的荷包取下放进她掌心。
“剩下的都卖给镇上一个富户了,两头野猪加起来才不到七两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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