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掉到了茵儿的脸上,她抬头一看,脸色惨白,一面大喊“快来人”,一面手脚并用冲过去抱住嵇子安的身子。
谢长羽冰冷的眸子盯住她,“别说话。”
秋慧娴觉得眼前银光一闪,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脖颈上贴过来,下意识地侧身躲开,用手去抓,却觉一瞬间疼痛锥心。
“很快。”
只是此时已经红了眼,竟伸手去抓秋慧娴,半步不退。
“好、好我知道!”
是没有力气出声。
先前起身之后,秋慧娴把谢长羽的衣裳抱了出去,又准备了一件束腰深衣给他,正好是灰白色系。
十指连心,秋慧娴疼的厉害,又知道手不能动,须得仔细地处理伤口,日后才不会留下病症。
他一面交代着府医,一面抓稳秋慧娴受伤的双手,让她不至于疼的发颤乱动。
谢长羽脚下更快。
忽然间,门前帘子飞卷而起。
府医说:“匕首很锋利,伤口有点深……先上药包扎。”
母亲委曲求全的模样以及外头铠甲的碰撞之声,如同烈油浇到了心头那簇怒火之上,嗡的一声越烧越烈。
嵇子安吃痛。
他知她疼的厉害,想安慰一二,却又很是笨拙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
她眼睫轻颤,想说什么也没有力气。
这一抬眼,她才反应过来,谢长羽还站在床边。
而那靠近自己的男人,那温暖宽厚的槐伯,好像成了目前唯一能安慰疼痛之处。
就这样无声地陪伴在一旁。
失血过多让秋慧娴神智开始不清。
谢长羽盯着她的惨白小脸,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揽着她的那只手臂又紧了两分。
秋慧娴抿住唇瓣,果然不出声了。
疼到极致,忍受不了的时候,用力咬住谢长羽肩膀上的衣服。
秋慧娴犹豫了一下,下意识地说:“没什么大碍的……”
谢长羽反应敏锐,探手而去,稳稳将她手腕握住。
就那样看了谢长羽刚毅紧绷的侧脸片刻,无力地靠在谢长羽的肩头。
而男孩子长得快。
秋慧娴勉强点头,绷着身子坐好,之后再没发出一声来。
等府医说“好了”,起身离开,谢长羽也松开她双手的时候,她浑身脱力,双臂甚至没了力气,任由双手掉下去。
“仔细些,手脚快些……轻些。”
谢长羽站在床榻一侧,拧着眉看府医替秋慧娴检查伤口。
他沉默地拥着她,等着她平静。
谢长羽手一揽,扶住秋慧娴的肩膀。
秋慧娴颤声道:“谢谢。”
秋慧娴双手都被伤到了,没一会儿染红的自己的衣袖。
低头之时看到秋慧娴手上滴血的伤口,谢长羽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,“抓起来。”
另外一只手落在秋慧娴脑后,轻轻一按,将她脸颊按在自己肩头,手臂勾着她的肩膀。
将人带到昶枫园之后,府医随后就赶到。
秋慧娴虽然这几年经历许多,成长飞速,但看着自己手掌心那样的伤口,还是有些不忍直视,别抬起眼帘,移开视线。
任何话语想必都压不住那连心的疼痛吧?
若这伤在自己身上就好了……自己皮糙肉厚耐得住疼痛。
谢长羽胡思乱想之间低头,唇碰了碰秋慧娴的额角,“实在疼,就哭一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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